【欢乐颂】【关雎尔/姚滨】而爱需要多勇敢（5）
这章时间线和电视剧有些出入啦，莫介意莫介意~
穿着性感的服务员端来酒水，姚滨挥手示意自己不需要。
弯下腰，姚滨调整手桥，紧紧盯着母球，用力一推，入球点很准，红球落入袋中。
姚滨起身放下球杆，看着瘪着嘴的曲筱绡。
“怎么着？这次生意不是谈得挺好？你好，我好，三方都好。”
曲筱绡白他一眼：“还广州好迪呢。”
“你跟我这装什么蒜，”曲筱绡就势拎过来球杆，“你爸妈肯定也和你说了吧。”
姚滨不作声。
曲筱绡盯着球，调整下位置：“怎么样，多年愿望要达成了，开不开心？”
姚滨双手撑着桌球台，俯身看曲筱绡：“你的赵医生可要怎么办？”
曲筱绡一个慌神，球歪了，扭着去了另一个方向：“你怎么……”
姚滨接着说道：“曲筱绡，何必瞒着我？怕我知道了给你追人路上添麻烦？怕我知道没希望了就没备胎了？”
心思被一语道破，曲筱绡仰头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姚滨。
他不是原来那个为了她可以鞍前马后的人了，他的眼睛里没有她了。
但是曲筱绡怎么会示弱，她不甘地反击道：“姚滨，你也别高兴得太早。关关家里教条规矩不是一般的多，她又那么懦弱，你以为跟说我再见你就能happy ending吗？况且……”
曲筱绡微笑：“她还有她崇拜的林师兄呢，你先想想自己在人家心里几斤几两吧？”
姚滨心里一咯噔，表面却波澜不惊，他拿起被丢在一旁的球杆，缓声却不容抗拒地道：“我们还是合作伙伴。只是你喜欢一个人就认真喜欢吧，爱不是用来建立虚荣的工具，也不是验证自己魅力的手段。”
曲筱绡抢过他的球杆，眼神愤怒。
姚滨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鸡尾酒，说道：“曲筱绡，你才是被另一种条条框框束缚住的那个人，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吗？”
窗外突然飘起雨，姚滨坐在办公室往外眺望。
自己的办公室也可以看得到那座古老的时钟，时间停在一点一刻，在斜风细雨里静静伫立。
手机是关雎尔刚发的短信：姚滨，你别来接我了，今天有个师兄给我送点东西顺便送我回来。
那句回复的“好”卡在了输入框，迟迟没有发送。
最近2202的三个姑娘事情也不少，正巧弄出了漏水风波。所幸林师兄来给关雎尔送特产，解决了楼下邻居的吵闹。樊胜美眼瞅着林师兄和关雎尔走进了屋子，聪明得拉着小蚯蚓就往安迪那儿走。
维修工人抹水泥的时候，关雎尔弯下腰指着角落：“那边儿可能也有点漏，师傅你仔细看看。”
姚滨把衬衫挽到袖口，整个人显得越发利落，因为关雎尔不喜欢太奇怪的装饰，这些天姚滨穿得越来越素气干净，也摘掉了一堆大链子。
在电梯里姚滨还在犹豫进门之后该说些什么，他知道他和关雎尔最近也有些不对劲儿，关雎尔明显有些躲着他。没想到，门开着。
姚滨往屋里走，看到传说中的林师兄在洗手间里扶着关雎尔，两个人挨得很近，师兄正在揉她的头。
真是温馨。
温馨得有些刺眼。
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，关雎尔突然回头。
四目相对间，所有莫名的情绪开始泛滥。
姚斌的眼睛湿漉漉的，盛满了盛夏的雾气。
“真是……打扰了啊。”姚滨转身出门。
关雎尔不顾刚才不小心撞上水台的眩晕，着急的跑出门。
电梯前曲筱绡正拉着姚滨热络的聊天：“明天带我回家见伯父伯母？”
只是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，关雎尔就恍惚着退了回去，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在地板上。
林师兄这时候走了过来，蹲在脸色苍白的关雎尔面前，焦急地问她怎么了。
关雎尔捂住左胸口，眼泪像线一样落下来，她红着眼睛哭泣：“师兄，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，我这里好难受，特别疼……”
林师兄想拍她肩膀的手终究抬了又落。
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，像所有陨落的期望和希翼。
姚滨没什么心情搭理理曲筱绡，但是明天确实是几家老一辈要聚会，姚滨把身子往外侧了侧：“你过去吧，明天公司有个座谈会，我不去了。”
“诶！”曲筱绡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姚滨在电梯里安了关门，眼前的人逐渐消失不见。
曲筱绡憋着气往房间走，路过222往屋里一探看到脸上还带着眼泪的关雎尔，突然失去了冷嘲热讽的能力，曲筱绡想，她们俩倒是都输了。
关雎尔输给了自己，她也输给了自己。
“曲筱绡，你才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住的那个。”
姚滨的话萦绕在耳边，曲筱绡越想越烦，踹开了门，躺在沙发上，捂住脑袋。
雨越下越大，关雎尔抱着双膝眺望着雾气朦胧的不夜城。
樊胜美端着杯热水走到她身边。
关雎尔机械的接过杯子，往嘴里松。
“别，烫！”
话出口之前，关雎尔已经喝了一大口。
口腔里都是热辣辣的痛觉，关雎尔猛烈的咳嗽。
樊胜美拿餐巾纸给她擦干净，又把杯子端走。摸摸关雎尔的头，柔声说道：“你看看你，眼睛都肿了，为姚滨值得吗？”
听到了姚滨两个字，关雎尔的眼睛里才有了神色，她扭头看向樊胜美：“樊姐，你养过金毛吗，就是最可爱的那种狗狗。”
樊胜美摇摇头。
“我以前偷偷在楼下的停车棚养过一只，它和我关系特别好。喜欢被摸头，喜欢叼飞盘，喜欢对我摇尾巴。后来被爸爸妈妈发现了，他们特别生气，不同意我养大型犬。爸爸把它送走的时候，它就坐在车上，眼睛湿漉漉的，特别哀伤。”
关雎尔讲着讲着又哽咽起来。
“今天姚滨看我的时候眼神，就像那只金毛离我而去的眼神，被抛弃的眼神。”
樊胜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。
“樊姐，我真的很胆小，我不敢违背爸妈，我不敢去和曲筱绡争什么，我甚至连喜欢一个人都没有底气。”
“我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……我怎么敢奢望他会喜欢我。”
樊胜美擦擦关雎尔脸上的泪水：“关关，你不能这样想，你很好，你们只是距离太大，阻碍太多了……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姚滨，今天之前我都觉得你和林师兄更有戏。”
关雎尔抓住樊胜美的手，犹豫地说道：“这次之后……他不会再回来了吧？”
樊胜美不敢给她任何一个绝对的答案，她只是安慰她：“关关你知道吗，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关雎尔终于不哭了，她喃喃地说道：“他走了真好，这样我就不用总担心他要走。”
《春娇与志明》里面有一段台词，姚滨其实记了很久。
“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便利店的肉酱意粉，很多人都问我，你为什么喜欢吃？它真的是有点咸，肉也不多，喜欢就是喜欢。我喜欢她是因为，我觉得她好，她什么都好。”
姚滨这几年和曲筱绡若即若离的关系太过虚无缥缈，让他对于这句话远远不能到感同身受的程度。
直到那个雨夜，关雎尔闯入她的眼帘。
耳边一直萦绕这句话，关雎尔之于他越来越成为那个什么都好的人。
开心的她，难过的她，疲倦的她……所有的剪影成为夜半抓不住而痛苦的梦魇，织梦人被梦魇纠缠，越是想放下，就越被束缚。
姚滨又干了一瓶啤酒。
酒精发酵下，姚滨拿起电话给家里播了个号码。
电话通了，老妈在对面喋喋不休，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……
姚滨深吸一口气说道：“爸妈，我喜欢上一姑娘，特喜欢，捧在手怕化了，揣在衣服里怕掉了的那种喜欢。”
老妈试探着说：“曲筱绡吗？”
姚滨继续说道：“我想如果，如果她愿意跟我，前面多少险阻困难，我来扛，只要她愿意。哪怕你们不喜欢她……啊不！你们不许不喜欢她。”
老妈：……
姚滨：“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。”
老妈不耐烦了：“行行行，那你就赶紧娶回来。没有生殖隔离我们都不反对，大晚上的，我要睡美容觉了！”
喝大了的姚滨继续说道：“可是我希望……哪怕她能勇敢一点点也好。”
如果你肯迈出一步，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。
我们的同样的情绪跨过诺大城市的两边，晕染在整个上海的潮湿雨季。这个夏天，有来往的游客，有匆忙的路人，有万年不变的灯红酒绿。
只是没有人来唱往日的歌。
之后的日子，关雎尔拿着手机失魂落魄，每每手机一响，关雎尔就充满希望的拿起来，又失落的放下去。
不是他，都不是他。
实习期总是步步惊险，却没有一个人再给她发唱歌的视屏，再陪她去兜风，给她买好吃的糖芋头，把她当成宝贝放在心里。
今天没加班，安迪顺路和她一起回来。
安迪扭头问道：“小关，你最近心情都不好吗？”
关雎尔点点头。
“是因为……姚滨吗？”
关雎尔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：“是樊姐还是莹莹和你说的？”
安迪无奈的笑：“这都不重要。”
关雎尔用手捂住脸：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樊姐跟我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，爱情是适合的而不是喜欢的，莹莹说如果我真的喜欢就要努力争取，就要和小曲争……安迪姐，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我到现在第一次喜欢一个人，喜欢到我想到他胸口都会隐隐作痛。”
安迪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：“小关，我不懂感情。但是这些年我经历过很多事情，站在人生路口的时候，很多人都跟我说过他们各自不同的意见，每个人的都不一样。”
安迪侧头看关雎尔迷茫的双眼：“后来我想，其实这世界有个最简单的道理，我们在小学就教过。”
“啊？”关雎尔愣住了。
安迪微微笑：“小马过河。”
又是一个加班到了快十点的周五，关雎尔拖着疲倦的身子做着最后的资料整理。
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关雎尔漫不经心的拿起来。
是姚滨的来电。
姓名引入眼帘，刺痛心脏。
整个手都在颤抖，关雎尔揉了揉眼睛，慎重的点下了接听。
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膜：“关关，看窗外。”
关雎尔转身推开刚刚关上的窗户，对面巨大古老的时钟泛发出白莹莹的光，指针缓缓移动——五十七秒、五十八秒、五十九秒。
沉重的钟声响起，齿轮扭合间，恍若新生，唤醒城市。
这段子以来，被误解，受刁难的时候关雎尔都不敢哭，也不想哭。
可是手机另一端的男人所做的一切，点通了所有泪腺，感动和委屈都涌上心头。你看这个人，说让我快乐的是他，可是眼泪也总是为他。白色的灯光在夜晚散发出温柔的味道，钟声像梦境一样。关雎尔紧紧抓着手机，怕是午夜的一场梦，退场就什么都不剩下。
我想见你，很想。
电话里是两人彼此沉默的呼吸声。
姚滨轻声问：“你哭了？”
关雎尔擦擦眼泪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姚滨，你听我说，你不许说话，我怕你一说话，我就再没勇气了。”
姚滨很听话，电话静静的一秒一秒算着时间。
“……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。我很害怕，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冒险过。我想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的当朋友，退一步而言你我都不再有风险。你如果不出现，我可以忍受孤独，我可以一辈子按部就班，乖乖听话，我都不在意的。可是你出现了，就在我面前，打开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世界。我清楚地知道面前的阻碍是什么，不是曲筱绡，不是我爸妈，是我自己的胆小。我不想再自欺欺人地把你推给曲筱绡，不想自欺欺人的说从做朋友。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……我不缺朋友……”
听到脚步声的关雎尔缓缓转身，姚滨好像瘦了，拿着手机站在她的对面。
关雎尔听到自己念出最后一句话。
“我只缺你。”
姚滨，我不缺朋友，我只缺你。
姚滨地眼睛重新焕发出神采，他弯起眼睛，笑容温柔如同夏末和煦的阳光，他向这个日夜思念带给他惊喜的姑娘伸出了双臂。
关雎尔轻快地跑向他。
她知道，这次她再也不会放手了。
工作需要努力，友情需要陪伴，藤蔓枝桠需要剪裁，齿轮转合需要修理。
而爱，需要多勇敢。
才让此刻的我拥抱住你。
如同拥抱住整个世界。
END
